李文业的思考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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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奥本海默》之后，我看了好几遍已经上映或者即将上映的电影列表，没有一部让我提得起兴趣。

如果说看书是用文字在我们脑子里的观念世界与外面的现实世界之间当做桥梁，那么电影就是我们可以用来丰富想象细节的最佳辅助工具。正因如此，如果一部电影不能引发我的阅读兴趣，不能给我足够的探索动力，那么这部电影在我看来就是没有意义的。

既然院线电影没有合适的对象，那么退而求其次，只能看一些有线上资源的电影。虽然，线上观看的体验要比线下差很多。

《西线无战事》是一部非常有名的小说，背景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几年大火的电视剧《北平无战事》，剧名就是借鉴而来。在2021年，《西线无战事》被改编为同名电影，口碑很不错。

因为《奥本海默》，我对二战的历史非常感兴趣。一战和二战联系紧密，所以我选了《西线无战事》作为我看的第4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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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西线无战事》之前，我看了两本书。

第一本书是，小说《西线无战事》。这本小说读第一遍的时候不是很好读，既没有战争小说惯有的大人物、大场面，也没有剧情上的跌宕起伏。整部小说都弥漫着压抑、无趣、悲伤。

如果有朋友担心看原著会破坏观影体验，我觉得是大可不必。就拿看《奥本海默》为例，我读完《奥本海默传》才去看的电影，看完之后认为如果没看传记就去看电影会体验差很多。我看完电影之后，又看了一遍《奥本海默传》，然后又去看了一遍电影《奥本海默》，收获并不比第一次少。好的电影不怕剧透。好的电影自有其深度，值得你反复观看。

第二本书是，非虚构作品《八月炮火》。这本书讲述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起因以及头一个月的战场发展。作者是美国非常有名的历史作家，塔器·芭芭拉。她两度获得了普利策奖，作品深入浅出，非常适合我们这些大众读者。

我们从历史课本上学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是萨拉热窝事件，塞尔维亚极端民族主义分子刺杀奥匈帝国王储斐迪南大公。那么，为什么一个刺杀事件就会引发一场打了4年，死亡几千万人的世界大战呢？带着这个问题，我们再翻开《八月炮火》这本书，很快就会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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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西线无战事》的时候，我对其中三个镜头印象非常深刻。

第一个镜头，主人公保罗和他的同学们互相鼓励和怂恿着报名参军。我马上三十二岁，不由自主地关注到他们年轻得过分的脸，关注到他们让人嫉妒到发狂的青春活力。一想到这群刚满十八岁的孩子们马上就要上战场，很可能都将失去生命，心里就很不落忍。

第二个镜头，保罗在肉搏战中杀死了一名法国士兵，看到他藏在胸口的家人照片时，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意识到，他杀死的不只是一个法国人，还杀死了一个法国女人的丈夫，还杀死了一个法国小女孩的父亲。他毁灭了一个家庭。

第三个镜头，德国投降，停战协议将在1918年11月11日早上11点生效。保罗所在部队的将军，要求他们进行最后一次冲锋，要带着“胜利”结束这场战争。当场就有士兵表示反对，全部被拉出来枪毙，无一例外。保罗面如死灰，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并且在和平钟声响起的最后一刻前，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整部电影对战争“无意义”的刻画，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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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完电影之后，我有三个阅读方向。

第一，一战更详细的过程。为什么会爆发一战，一战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一战是如何从欧洲战场，逐渐扩大到全世界的？一战是如何结束的，战胜国得到好处了吗，战败国又失去了什么？

第二，一战和二战的关系。一战之后，世界各国有为日后的和平谋求共识吗？为什么一战之后短短20年，就又爆发了更为惨烈的二战？为什么二战之后却没有发展第三次世界大战呢？

第三，世界何时铸剑为犁。战争的历史是怎样的？战争是不是人类为了发展而抢夺资源的路径依赖？人类有可能永远避免战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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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完《西线无战事》之后，我从一个对战争无感的人变成了一个反感战争的人。现在，看到任何跟战争有关的新闻、论述和历史事件，都会下意识地去怀疑它们的背景、意义和合法性。

我想这就是阅读的意义。看书不是为了爽，而是为了给自己启发，让自己的思想变得更加有深度，让自己变得更复杂，更能理解这个复杂的世界。哪怕是电影，我的品味也是看那些会让我们变得更复杂的电影。

养成这样的品味，会培养你的批判性思维，就会让你自然而然地厌恶一些娱乐至死的、宣传洗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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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我坐了一趟人生中最焦急的滴滴。

目的地离我家也就四点多公里，我以为预留了30分钟时间怎么都够了。结果，没料到途中的红绿灯多到难以想象，而且还因为小雨而行车缓慢。我一边看时间，一边在内心里不断低声咒骂，痛苦地想象着如果迟到了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天是9月9号，《奥本海默》这部电影已经上映了10天。我为了做好阅读准备，才忍着没有在前一个周末就去看。我是从8月12号开始做主题阅读的，期间将近一个月。这就好比你跟别人谈网恋，情投意合、你侬我侬地聊了好几个星期的微信，终于决定要见面。结果，赶往约会地点的途中却遇到了塞车，你会不会着急？我很着急，我不想错过电影的任何一分钟。

当我在电影上映之前看到《奥本海默》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在我的大脑里阅读数据库里炸出很多很多的兴趣点：原子弹、二战、冷战、军备竞赛、太空竞赛······这就是为什么我会选择看这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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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奥本海默》之前，我做了大量的阅读，比前两部电影加起来还要多得多。其中，最主要的书是以下三本：

第一本，《广岛倒计时》。这本书采用双线讲述的写作手法，记录了广岛被原子弹袭击的前后。一条线是从广岛居民的角度，另一条线是从美军的角度。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主要是把自己代入到美军的角度。虽然我知道整个过程中很顺利，但还是不自觉地感受到紧张。在试验成功和实际袭击完成之后，我会为曼哈顿计划的科学家们和执行轰炸任务的空军士兵们感到高兴。但是转念一想，别忘了无论你我，都是平民。万一真的发生核大战，你觉得我们是轰炸别人的，还是被别人轰炸的呢？

第二本，《奥本海默传》。奥本海默的传记，原名是《美国普罗米修斯：奥本海默的胜利与悲剧》，2005年出版，2006年就获得了普利策最佳传记奖。中译本的正文有700页，篇幅超过60万字。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不会觉得沉闷，反而是前所未有的情绪起伏。奥本海默在取得成功的时候，我为他感到高兴。他在即将遭受不公的时候，我为他感到担忧。在读到最大反派刘易斯·施特劳斯身败名裂，在迫害奥本海默五年后也终止了自己的政治生命的时候，我忍不住在房间里声嘶力竭地喊道：“活该！”。

第三本，《燃烧的大洋》等，伊恩·托尔的太平洋战争三部曲。日本为什么要袭击珍珠港？美国为什么要参战？美国和日本是怎么用两颗原子弹终结这场战争的？读这三本书，就能得到答案。这套书很好读，很生动，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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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看《奥本海默》，是我第一次看iMax的电影，体验很不错，声画效果都很好。很多人在朋友圈里说《奥本海默》很一般，看不懂，我建议大家在看电影之前稍微做做功课。要求大家看完一本700页的传记，可能不太现实。比较现实的可以上B站搜一些历史背景讲解的视频，或者是看奥本海默的百度百科。这是一部无法剧透，也不怕被剧透的电影。

接下来，我跟大家分享一下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3个镜头。本来我在大纲上写的是6个镜头，但还是缩减到3个。

第一个镜头是，奥本海默在原子弹袭击广岛之后在洛斯阿拉莫斯的庆祝演讲。几千人，在一个沙漠里待了快3年，花了纳税人20亿美金，相当于今天的254亿美金。终于研制出来了原子弹，并且用在了跟自己的祖国打了好几年仗的敌人头上。几天后，日本就宣布无条件投降。

整个原子弹研发基地的人都很高兴，整个美国都很高兴。但是作为最大功臣的他，却有点高兴不起来。他精神恍惚，仿佛看到了未来核战争落到美国自己头上的未来景象。

第二个镜头是，听证会上奥本海默赤身裸体地坐在所有人面前。这也是一个想象的表现手法，用于表达他正在被人扒光了所有隐私，公开羞辱。听证委员会正在询问他，关于他在曼哈顿计划期间，跟一个美国共产党情妇幽会的事情。看到这里，我心头一酸。奥本海默当然不是一个道德上完美的人，但绝对不应该这么被公开羞辱，拿这种事质疑他对自己国家的忠诚。

第三个镜头，在电影的最后，爱因斯坦和奥本海默的一番谈话。爱因斯坦说，很多年之前，你代表他们给我颁奖。你们是觉得我落伍了，不理解我用相对论打开的量子力学新世界。那好，现在该轮到你们了，你们就能掌控这个核武器出现之后的世界吗？

奥本海默说，还记得那时候我找你讨论可能会炸掉整个世界的事情吗？是的，我们的确毁灭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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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完电影之后，我有三个主要的阅读方向。

第一，原子弹发明之后的世界是怎样的。原子弹之后，威力更大的氢弹也很快被研制出来了。氢弹的研制过程是怎样的？氢弹之父爱德华·泰勒在听证会上提供了对奥本海默不利的证词，遭到了科学界的集体唾弃，他后来怎样了？军备竞赛是如何展开的？冷战是如何发展的？苏联的兴衰是怎样的？

第二，原子弹发明之前的世界是怎样的。二战是怎么爆发的，又是如何发展的，最后是怎么结束的？犹太人为什么会被迫害？纳粹和法西斯主义是怎么回事？日本、意大利为什么会和德国纳粹结盟？

第三，意识形态的冲突。法西斯主义、共产主义、自由主义，他们各自都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会爆发剧烈的冲突？苏联解体之后，仿佛自由主义大获全胜，那么恐怖主义为什么总是灭不掉呢？9·11事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美国要入侵阿富汗，又什么要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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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之后，不着急回家，我决定走回去。百度地图告诉我，一个小时就能走完。在走回家的路上，我不断地在想：要是原子弹早点造出来就好了，用在纳粹头上，更快地结束战争，让原子弹的正面作用发挥得更大，奥本海默内心的道德负担就能轻得多。

要是原子弹造不出来就好了。实际上，等到战争结束，德国和日本在原子弹的研发上都处于非常初级的阶段，离成功研制还有十万八千里。如果原子弹谁都造不出来，并且永远造不出来，奥本海默下半生的苦难也不会那么深重。

又或者，奥本海默不要想太多，像那几个投放原子弹的空军飞行员一样就好了。日本是我们的敌国，现在在跟我们打一场战争，他们打我们，所以我们打他们，没什么不对的。杜鲁门说，人是他杀的，跟奥本海默没关系。是啊，杜鲁门是总统，是国家最高领导人，是三军统帅，责任就应该他担着。奥本海默，你就一个科学家，既不是政治人物，又不是军队里的人，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手里沾满了鲜血呢？

奥本海默没有逃避自己的道德责任，他选择了自省和赎罪，选择了不断地发出自己的声音，提醒美国和世界，应该控制好核武器这头超级怪兽，以免它反噬人类。

人类有可能被自己的理性，或者说是在理性上的傲慢所毁灭吗？目前来看，真的有这个可能。反观我们个人，追求的目标都是对的吗？做的事情真的都有意义吗？做出的选择都不会后悔吗？奥本海默所代表的科学家，罗斯福、斯大林、丘吉尔所代表的政治家，他们这么聪明的人都有可能犯这样的错，更何况你我这样平凡的普通人。

我在给朋友推荐阅读人物传记的时候，写过这样的话：“以前读传记，就喜欢读成功故事，想成为大人物。慢慢才明白到，成功太偶然了，难以复制。现在读传记，我更愿意读他们是如何面对困难和挫折的，在人生关键路口是如何做抉择的，回顾一生的时候醒悟到哪些才是生命中最珍贵的。毕竟，只有这些东西才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会遇到的。”

从电影院出来，一个多小时之后，我就走到家了。因为一直在想事情，所以不觉得时间长，感觉一下子就走完了。回家的路，一下子就走完了。然而思考的路，我可能要走一辈子，我也愿意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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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的阅读时间达到了一个我之前完全没想到的高度。这有赖于前几个月良好阅读状态的延续。5月份读了228.5小时，6月份读了206小时，7月份读了248.5小时。

在今天这篇阅读月报里，我会先向大家汇报上个月的阅读情况，然后谈一谈ChatGPT是如何给我提供建议的，以及如何把阅读作为寻求自我极限的挑战，最后就是提出这个月的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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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过去的8月份，我读了303个小时。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里，我平均每天看书9.7小时。

最少的一天是在3号星期四，读了6.5小时。我给自己安排的阅读底线是一天至少读7个小时。为什么3号只读了6.5小时，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以后如果读的少，一定要提前做好记录才行。最多的一天是在13号星期天，读了13小时。

之所以这个月能有这么明显的进步，主要是有以下三点原因：第一，是之前提到过的良好阅读状态的延续。连续三个月的坚持阅读，让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能更快地、更频繁地进入阅读心流，更少地感觉读不下去。

第二，电影主题阅读。我计划从8月份开始，每个月会选择两部电影做主题阅读。先看书，再看电影。这个尝试让我第一次把主题阅读做得那么好。

第三，每天走一万步。每天走一万步，不管是工作日还是周末。好处之一是避免久坐不动，对身体有好处，不会昏昏沉沉。好处之二是保证了每天到户外的时间，避免长期处在室内导致情绪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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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跟大家推荐ChatGPT。如果你问他一些非常专业且精深的问题，他往往会回答得不尽如人意。但是，如果你在多个领域向他提问一些比较基础的问题，他往往会给你惊喜。也就是说，他不专，却很博，比任何一个人类都要博学。

所以，如果你想做好一件事情，就可以让ChatGPT给你提建议。我问他如何才能保持阅读的兴趣。ChatGPT给我建议之一就是，可以看自己感兴趣的电影，并且围绕着电影做主题阅读。

跟ChatGPT要建议，我是按照以下步骤做的：
第一步，让ChatGPT给我尽可能多的建议。我会先找他要10个建议。例如，我想要保持阅读的兴趣，你可以给我10个建议吗？等他给出建议之后，我会继续追问：可以再给我10个不一样的建议吗？等他再次回答完之后，我会再次追着他要更多。重复追问，一直到他只能重复之前给过的建议为止。

第二步，在ChatGPT给出的建议里，筛选出适合自己的。在拿到尽可能多的建议之后，我会开始筛选。每一条扫过去，很快地判断是否适合自己。不适合的删掉，适合的留下。

第三步，在筛选过后的建议里，逐条尝试。做事情到了瓶颈的时候，就从筛选过后的建议里，任意选出一条拿来尝试。效果不好的放弃，效果好的坚持。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跟大家强调：在AI时代，人类的critical thinking，也就是判断能力会越来越重要。ChatGPT可以给我们很多很多的建议，但是具体要做哪些行动，还得我们自己去做判断。任何行动都需要花时间花精力，那就要权衡成本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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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来说，阅读不是一件为了得到具体好处的事情，更像是在做寻求自我极限的挑战。有人阅读做题，是为了考研考公。有人阅读看资料，是为了职业需要。而我阅读，更多的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有一种更纯粹的快乐，并且想知道阅读到底能带我走到多远的地方。

一个人，在一个月里到底能看多长时间的书呢？我们先来算一个数学极限。一个月最多只有31天，一天只有24小时。那么一个月最多只能看书744小时。之所以说这个是数学极限，是因为人不可能不吃不喝不睡觉。

考虑到人有生理需要，那么我们再来算一个生理极限。我每天至少要睡6.5小时，至少要半个小时用来吃饭、洗澡和上卫生间。每天24小时减去7小时，每天最多看书17小时。一个月最多31天，所以生理极限是527小时。

我们还可以再算一个业余极限，也就是说在有一份全职工作的情况下，最多能阅读多长时间。一个月有22个工作日，每个工作日除去午休要工作7.5小时。所以业余极限就是拿生理极限527小时，减去165小时的工作时间，等于362小时。

362小时，这就是我当前要瞄准的一个目标，一个挑战自我极限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我会找ChatGPT要很多很多的建议，然后筛掉那些一眼看上去就不适合自己的，再一一尝试适合自己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和挑战，再去寻求建议，然后再筛选、再尝试。循环往复，最终达到目标。

追求目标，跟自我认同和存在主义的自我追问有关系。换句话说，就是每个人都要回答自己的一个问题：我活着，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
把阅读这件事做好，我的自我感觉很棒，我会觉得人生没有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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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份阅读月报里，我提到了如果目标达成，就会给自己一份奖励。

我给自己的奖励就是定制了一个沙漏计时器，漏完一次是32分钟，相当于我的一个番茄时间。我还在上面刻字：单月看书303小时里程碑，2023年8月。每次开始看书，我就会拿它用来辅助计时，每次都会有一种成就感。

因为我还差278个小时就达成阅读总时间10000小时，所以这个月的阅读目标就是278小时。如果达成，我照样会给自己一份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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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个月我都是坐地铁上班。在列车里，我几乎从来不会把手机掏出来，看到有意思的事情更不敢拍照。要么低头看书，要么听一听音乐、闭目养神。

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如履薄冰，是因为看到最近的两则新闻。第一则发生在广州地铁，一位女乘客在网上公布未给对方脸部打码的视频，声称该男子企图偷拍。第二则发生在成都地铁，两名女乘客声称某男子在鞋面装了微型摄像头偷拍。在警察到场证明其清白后，其中一名女乘客简单道歉，另外一名女乘客拒不道歉。

这里当然不是为了讨论到底谁对谁错，更不是为了搞性别对立，而是想引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女乘客会这么敏感？

地铁偷拍在东亚各国都非常常见。我看过一部BBC的纪录片，讲的是中国和日本极其猖獗的偷拍行为。在日本，有电车痴汉这样的专有名词，指的是在公共交通上对女乘客进行性骚扰、偷拍的男乘客。这些痴汉还会喜欢到非法的色情网站上，看一些性骚扰的偷拍视频。纪录片里讲述一个中国人在日本建立了一个网站，专门雇人在中国拍摄这样的违法视频，上传到网站供付费用户观看，以此牟利。

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对女性主义感兴趣。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选择看《芭比》这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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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电影之前，我看了三本跟女性主义有关的书。

第一本是，李银河老师写的《女性主义》。这本书让我对女性主义，也可以说是女权主义有了一定的认识。真正的女性主义，跟微博上盛行的某些「女拳」博主输出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建议所有对女权主义感兴趣的女性，都可以看看这本书。

第二本是，上野千鹤子写的《厌女》。说实话，这本书给我的收获并不大。上野千鹤子可能是近段时间在网上最有名的女性主义学者，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选择这本书的原因。但是这本书给我的感觉既没有李银河老师的《女性主义》那样的有理论依据，也没有接下来要介绍的第三本书那样的有现实说服力。

可能是我第一遍没读懂，以后找时间再读一遍。上野千鹤子老师还出了很多本书，例如《始于极限》、《父权制与资本主义》和《从零开始的女性主义》等等。这几本书一块看完，应该会有更全面的认识。

第三本是，英国作家卡洛琳·克里亚多·佩雷斯写的《看不见的女性》。这本书没有不甘，没有愤怒，甚至没有诉苦，只是用海量数据和事例讲述了女性被系统性忽略的残酷事实。在大量“性别中立”的规则背后，男性往往被视为默认选项，女性则视而不见。

我非常推荐大家去看这本书。无论你是男性，还是女性，都应该去看一看。女厕经常排长队，男厕却几乎从来不会这样。因为生理构造不一样，女性所需要的如厕时间是男性的2.3倍。女厕和男厕的面积相同，这就是一件不公平、不经济的事情。女性遭遇车祸的伤亡率要大大高于男性，因为汽车根据男性身材设计，碰撞测试假人常年是以男性为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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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电影的过程中，我对三个情节印象非常深刻。

第一个情节是，芭比和肯来到现实世界，肯发现现实世界是一个父权制社会，跟芭比世界完全不一样。芭比走在路上会被男的盯着看，遭受凝视；男警察骑着高头大马在路上巡逻，威风凛凛。男高管从豪华汽车里下来，前呼后拥。虽然我以前就知道什么是父权制社会，但是看到这些细节刻画，我才深深地意识到父权制社会给女性带来多少的不适、不便和不公。

第二个情节是，芭比在夺回芭比世界控制权之后，跟肯说的一番话。这番话的大概意思是，你就是你，你不是你的白富美女朋友，你不是你的豪车和大房子，你不是你风光的工作。也就是说，一个人的自我评价，不应该局限于外在事物，而应该要有自己的内在评价体系。

第三个情节是，在电影的最后芭比娃娃的创始人现身，跟芭比说的一番话。“在孩子往前越走越远的时候，母亲之所以站在原地，是因为这样孩子才能在回头的时候看到自己走了多远。”我看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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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之后，我有两个阅读方向，分别是如何正确地支持女性争取权益以及存在主义。

在中国，女权往往会被蔑称为“女拳”，很可能是跟网络上的煽动性别对立的内容占大多数有关。我认为像《看不见的女性》这本书的争取方式就很好。既不会让男性感到被冒犯和被指责，还可以让女性在社会上的状况得到实实在在的改善。男女生理结构不一样，那就把女厕所造大一点，男厕所造小一点。现在就有一些体育馆、博物馆是这么做的，大家都很支持。女性比男性更怕冷，那设立女性优先车厢，这几节车厢的空调温度高一点，其他车厢的空调温度低一点。深圳地铁就是这么做的，大家都很容易接受。那么，现在生育率越来越低，是不是跟女性权利意识觉醒与女性权益状况原地踏步有关？

存在主义，用通俗地话来讲就是，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在古代西方，人活着是为了赎罪，是为了死后能上天堂。在古代中国，人活着是为了传宗接代、光宗耀祖。慢慢地，宗教被祛魅，宗族的概念也逐渐被淡化。人，越来越自我，越来越原子化，有的时候就会觉得空虚，觉得人生的意义没有地方可以附着。

在上学的时候，我们会觉得成绩最重要，考的分越高就越有价值。分低了没关系，就努力学习，争取考更高分的。在工作之后，我们会觉得对象越优秀，我们就越有价值。暂时独身没关系，就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配得上未来那个完美的另一半。无论是追求分数，追求异性，还是追求金钱、追求名声，其实都是在追求人生意义。如果有一天，我们觉得这些都不能等同于人生意义，没有追求的目标，要怎么办？没有了方向，人生的路还怎么走下去？存在主义可以帮助我们思考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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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作为一名男性，我就是这么一个男权社会的既得利益者。那么，为什么我会对改善女性利益感兴趣呢？

回到那部讲东亚偷拍的BBC纪录片。记者对着镜头说，你会想让你的母亲、妻子和女儿，生活在这样一个偷拍横行的环境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的脑子里就有画面了。在这句话之前，我只觉得那些偷拍的人恶心，被偷拍的人可怜。在这句话之后，我变得愤怒，变得惴惴不安。如果有人敢偷拍我的女性亲友，我会夺过那个偷拍者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并且把他扭送执法机关。

要想改变这个男权社会，让这个社会变得对女性越来越友好，搞性别对立不仅没用，而且有害。除了冷静、理性和讲逻辑之外，还要懂得如何争取既得利益者的支持。那就是，让既得利益者意识到，做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利益的。绝大多数男性，都不会愿意让自己的母亲、妻子、女儿，生活在一个歧视女性、漠视女性的社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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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没看过电影了。上一次跟别人一起看电影，是在4年前。上一次自己一个人看电影，是在6年前。看电影对我来说，原本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它既给我带来不了阅读的深度乐趣，也给不了短视频那样短平快的精神麻醉。

那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去看《长安三万里》呢？难道是因为这部片子特别好吗？是ChatGPT让我去的。我问ChatGPT：我已经阅读9500小时的书，这一辈子想读10万小时的书。你能给一些建议，帮助我达成这个目标吗？

ChatGPT回答了很多，其中一部分是：要想能够坚持长期阅读，必须要保持好奇心和兴趣。你可以在阅读某本书后，选择观看与书籍相关的电影或纪录片，比较书本与电影的不同呈现方式。于是，我打开售票软件，选了《长安三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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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电影之前，我要先看一些相关的书。《长安三万里》讲的是高适和李白的交往经历，时代背景是唐朝安史之乱的前后。于是我就先后看了好几本跟安史之乱有关的书，还包括一本李白的传记。

安史之乱当中，我以前记得最多的是马嵬坡事件，也就是杨贵妃之死。印象里，叛乱愈演愈烈之后，唐玄宗李隆基逃出长安，在马嵬驿这个地方，将士们突然不肯走了，都说杨贵妃红颜祸水、祸国殃民，非要请旨把她给杀了。皇帝没有办法，只好赐死她。那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什么都怪在女人头上，这不是明摆着找替罪羊吗？其实，真实的历史并没有这么简单。

《弃长安》这本书写道，在杨贵妃被赐死之前，还有一个人死在她前头，就是她的堂兄，当朝第一权臣宰相杨国忠。将士们以勾结吐蕃的名义，先斩后奏杀死了杨国忠，然后为了斩草除根，就找了一个由头，逼死杨贵妃。

让我高兴的是，就连逼死她的人不认为她真的有罪，安史之乱的追责人名单里没有杨玉环的名字。让我感到更悲哀的是，她即便是无辜的，也非死不可。

那么，到底为什么杨国忠会被杀呢？他真的在勾结吐蕃，叛国谋逆吗？这个问题，我们暂时先放下，后面再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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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电影院看电影的体验很好、很有仪式感，跟在家里用电脑看完全不一样。看《长安三万里》的过程中，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以下几点：

第一，唐诗真的是融化在中国人的文化基因里面。整部电影里出现了几十首诗，其中很大部分都曾经背诵过，甚至到现在都会背。看这部电影，会很有亲切感，不会觉得无聊。看电影的小朋友很多，他们会大声地给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表演背唐诗。好几次，我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二，看电影之前先做功课真的很有用，能增强观影体验。如果事先没看那些书，我应该不太理解为什么李白和高适要壮游，到处拜访达官贵人，求他们举荐自己。我应该看不太懂，为什么李白会成为反贼，永王之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牵扯到他，我应该会不太习惯，电影把李白塑造成这么一个不靠谱的酒蒙子，明明什么事情都干不好，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第三，电影不等于历史，电影是艺术，就会有艺术化的地方。其中一个跟史实有出入的地方，就是李白为什么会被从轻发落。电影里写的是，高适写信给郭子仪，拜托他为李白求情。史书上记载，高适与李白有旧，然李白牵涉永王之乱时，世人皆为其喊冤，独高适一言不发。成人童话的美好想象，与现实世界的残酷真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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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完电影之后，我产生了一个跟电影故事核心无关的好奇：唐朝之后的朝代，是如何解决信任问题的呢？

为什么我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那就要先回过头来看杨国忠之死。有一定的史实证据证明，杨国忠是被太子李亨，也就是后来的唐肃宗给害死的。

李亨很恨杨国忠。李亨在当太子的这么些年，一直被唐玄宗猜忌，甚至因此多次与自己的妃嫔离婚。好几次，都是杨国忠给告的状。那么，是因为杨国忠很讨厌太子，非要跟他作对吗？其实并不是，杨国忠是在投其所好，是在迎合皇帝打压太子的想法。

唐玄宗之所以会一直打压太子，是因为唐朝开国以来的血腥夺权传统。唐朝最有名的皇帝，非唐太宗李世民莫属。他帮助父亲李渊建立了唐朝，之后发动了震惊朝野的玄武门事件，杀死了当时的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继而逼唐高祖李渊退位，登上帝位。过了一些年，武则天就出场了，把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又拉下来，最后自己当了皇帝。这个过程中，又是人头滚滚，杀得血流成河。到武则天老了，太子李显发动政变夺回了皇位，史称神龙政变。过了没几年，李显就被韦皇后和安乐公主毒死，韦皇后想要效仿武则天称帝。这时候，年轻的李隆基和太平公主合作发动政变，拥立其父李旦（李显的弟弟）为帝。还没等新皇帝坐稳，李隆基又和太平公主斗了起来。软弱的李旦觉得保命要紧，就禅让给了李隆基，也就是我们熟知的唐玄宗。最后结果是，唐玄宗赐死了昔日的同盟，也是自己的亲姑姑太平公主。

到这里，我们应该可以理解为什么唐玄宗会这么防备太子，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冷酷无情了吧。太子李亨在幕后谋杀杨国忠、杨玉环成功之后，并没有随着皇帝一起逃亡四川，而是自己带着人马到今天的陕西，自称皇帝，奉玄宗为太上皇。玄宗得到消息之后，沉默良久，基于军事力量对比和政治局面发展，只好承认这个既成事实。

这是一个关于政治权力如何正常交接的问题，这是一个人与人之间如何建立信任的问题，这是一个你相信什么、什么就会成为现实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我突然对宋、元、明、清这些后继朝代的历史变得有兴趣起来，强烈地想知道后世的聪明人到底会想出什么样的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最后结果如何，是成功还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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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爱看电影。电影对于我来说，就是阅读的一种辅助工具。

第一，在选择电影的时候，我不会选择那些我觉得最有趣的电影，而是会选择那些可以引发我思考的电影。抛开阅读，我会选择看《八角笼中》、《孤注一掷》，不会看《长安三万里》。之所以实际上看的是后者，而不是前者，是因为这样的选择有更利于我扩大阅读的范围，更有可能增加我对阅读的兴趣。

第二，在看电影之前，我会搜集一些跟电影主题有关的书，通读一遍。

第三，在看电影的时候，我会关注电影里的内容跟我阅读的材料之间会有哪些关联。

第四，在看完电影之后，我会把引发我更多思考的问题给记下来，作为后续阅读计划的方向。

最后回答一个标题里问的问题，为什么我们要看历史，为什么我们会对一千多年前的事情感到好奇？沧海桑田，政治、文化、经济、科技都会变，唯独人性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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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写月报了。上一篇月报是在去年9月份发的，那一天是我在上家公司的lastday。虽然今年一月份又重新入职了另一家公司，不过当时也不确定自己能干多久，或者说是想干多久，就把写月报这件事情给耽搁下来了。

这一次重新写月报，打算用“阅读”作为标题，而不是“上班”。在上家公司待了四年多，从《上班一个月》一直写到《上班52个月》。一开始的确会定一些跟工作有关系的目标，到后面渐渐就跟工作没什么关系了。月报的大部分内容，都在讲阅读这一件事。

这篇月报会先讲上个月，也就是2023年7月的阅读情况。然后再跟大家聊聊怎么改掉坏毛病，以及如何利用阅读来改善自己的习惯。最后讲一讲我的近期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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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的阅读状态非常好。中间二阳了，头晕、咳嗽有些耽搁，相信接下来会更好。

7月份阅读番茄数是497，也就是248.5小时。这是一种什么概念呢？平均到每一天是8个小时，连续31天，一天都不能休息。当然，对于我来说，阅读跟上班是不一样的。上班需要双休，阅读不需要双休。

自从五一假期过完，我决定重新好好看书以来，这三个月的阅读状态都很不错。5月份读了228.5小时，6月份读了206小时，7月份读了248.5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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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意识到自己手机上瘾了，想要戒掉手机瘾，至少不要花那么多时间在刷手机上。于是我们会想各种各样的方法：把手机锁起来；给手机设定限用时间；把杀时间的软件都卸载掉；手机屏幕换成铺满自律格言的壁纸等等。这些方法我试过了，都不管用。

因为这不符合大脑的规律，跟我们大脑里的神经元结构原理是相反的。当你无聊的时候，想玩手机的神经元就会被点亮，这时候你用力地想要抗拒这个想玩手机的念头，只会加强这一个神经元连接。你想想自己失恋的时候，越想忘记前任就越忘不掉。治愈失恋带来伤痛的最好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那么我们如何摆脱想要玩手机的冲动呢？就是让自己有事可做。不要徒劳地去改变旧的神经回路，要去积极地建设新的神经回路。

我想要改掉我很多的坏习惯。我想要改掉自己一看B站就一两个小时的坏习惯。我想要改掉自己拿起手机就刷朋友圈的坏习惯。我想要改掉老是埋怨自己人际关系处的不够完美的坏习惯。我想要改掉一打魔兽争霸就通宵达旦的坏习惯。不用刻意去改，不用一个一个去改。把注意力放在看书上就可以了。一个月看书200多个小时，就没心思去看B站、刷朋友圈、胡思乱想和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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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个习惯，改掉很多个坏习惯，改变自己的生活，这就叫“核心习惯”。就拿减肥这件事来说就好了。胖的时候，尤其是别人说我胖了，我就会特别不开心，觉得胖了不好看。减肥的过程中，总是忍不住偷吃多吃乱吃，拿“活着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呢”作为借口。吃完之后又后悔，觉得还是要减肥比较好。

我现在再思考减肥这件事，完全不会再考虑好看不好看，而是会思考体重如果控制不好，会不会影响我看书。体重如果过重，可能会得糖尿病，可能会得高血压、高血脂、高尿酸（并称三高），各种各样的其他疾病的患病风险都会升高。身体不好，自然会影响看书的效果和时间。有些人减肥，包括我以前，是为了别人的看法，是因为“以瘦为美”的审美观。我现在减肥，为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变好看，而是为了健康，为了多看几年书。

减肥如此，熬夜也如此。熬夜会对眼睛不好，本来看书就会经常高强度用眼，熬夜是千万使不得的。

熬夜如此，不爱运动也如此。久坐不动，对眼睛不好，对腰椎不好，对身体方方面面都不好，长此以往必然会影响看书。

阅读就是我的核心习惯。只要对我这个核心习惯有负面影响的，我就坚决改掉。只要对我这个核心习惯有正面影响的，我就一定坚持。散步对阅读有好处，那么我现在就每天走一万步。上下班尽可能多走路，中午吃饭时间多走路，周末也要时不时出小区刷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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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近期目标是在11月份，也就是32岁生日之前完成10000小时的阅读里程碑。

现在已经读了9471小时，还差529小时。按照当前的阅读速度，应该可以在10月中下旬提前完成。

8月份的目标是502个番茄，也就是251个小时。为什么是502个番茄呢？因为此前阅读的最高记录是在两年前创造的，250个小时。

这个月度目标完成之后，我打算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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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请表妹吃饭，她说高考结果很不理想，决定复读。巧合的是，一位常年给我写信的读者朋友也是今年高考。我今天收到邮件，也说分数跟平时差距很大，打算再战一年。

我没有跟表妹说，是复读好，还是不复读好。我也没有回复读者朋友说，到底是接受这次的分数好，还是再花一年时间好。因为以下几点原因：

第一，虽然我也经历过高考，但是毕竟已经过去十几年，那种面对成绩理想或不理想的心情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既然做不到感同身受，就很难给出靠谱的建议。

第二，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家庭条件和自我评价都不一样。复读给学生带来的心理压力很大，需要一个比较好的家庭条件，以及稳定的自我评价能力。

跟家人商量，一起做决定。做出决定后坚决去做，无论结果如何都尽可能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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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经济下行，就业市场不景气，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哪怕是985、211毕业，要想有一个理想的offer，都比往年难很多。中国过去经济发展很快，这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奇迹。既然是奇迹，就有两个特点：不会持续太久，不会频繁出现。

所以得出一个悲观但是理性的结论，像以前那样高速发展的好日子可能不会再有。相比地球上大多数国家，我们已经足够幸运。那么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拼命读一个名牌大学，考研读博卷出一个好学历，在经济上会变得越来越不划算。

举个例子来说，2013年考上清华大学的赵清华，毕业之后月薪1万，未来十年平均涨幅百分之20。十年后他的工资大约是，每个月6万。同年就学蓝翔技术学院的钱蓝翔，毕业之后月薪4千，未来十年平均涨幅也是百分之20。十年后他的工资大约是，每个月1万3000元。那么，他们毕业十年后的年收入分别是72万和15万6千，差距是46万4千元。

如果把时间线整体往后推十年，会发生什么呢？2023年考上北京大学的孙北大，毕业之后月薪8千元，未来十年平均涨幅百分之14——因为经济不景气，起薪和涨幅都比十年前下降了。十年后他的工资大约是，每个月3万。同年报名新东方厨师学校的李东厨，毕业之后月薪4千元，未来十年平均涨幅百分之7。十年后他的工资大约是，每个月8000元。所以，他们十年后的年收入分别是36万和9万6千元，差距是26万4千元。

差距从46万缩减到26万，这笔账，其实没那么难算清楚。现实发展的趋势明显，但是人们的反应总是会慢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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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们更多考虑的是孩子们的前途，学生自己的想法可能更取决于同侪压力。

平时跟我成绩差不多的同学都上好学校了，我上一个普通大学，实在接受不了。对于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唯分数论”环境下的小孩来说，最大的同侪压力就是分数，就是成绩，就是能上一个什么样的学校。清北要比C9好，C9要比985好，985要比211好，211要比1本好，1本要比2本好，本科要比大专好。能上更好的学校，自我评价就高，受到的尊重就多。

也不是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维度。毕业之后就会增加一个维度，那就是就业。职业社会地位越高，赚钱越多，福利越好，那么周围人对你的评价就越高，你对自己的评价也会越高。这样的评价维度还有，婚恋状况、子女教育等等。这几把尺子，会把每一个原本独特的人，量出一个个标准且统一的尺寸，然后更方便地用来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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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与六便士》可能是最多人听说过名字，喜欢拿来引用，但是从来没看过的小说名著。人们往往会把月亮比作理想，六便士比作现实生活，感叹人们都失去了理想，把生活过得现实、琐碎和市侩。其实这样的理解是错的。

小说的核心情节并不复杂，用几句话就能说完。为了让大家更容易理解，我给大家转换一下故事背景。

主人公王月亮今年40岁，在北京有车有房，是一名年入百万的投行经理。老婆是他的初恋，两个人二十几岁就结婚了。有一个帅气的儿子和一个漂亮的女儿，家庭非常幸福。

突然有一天，他净身出户，留下一封信告诉家里人自己走了，不会再回来。他一个人跑到巴黎去学画画，穷困潦倒。没几年，他就流落到了一个太平洋小岛上，跟一个愿意养着他的土著女孩结了婚，还生了孩子。又过了几年，他得了麻风病死了。

死前，他吩咐土著妻子一定要把他刚完成的一幅完美作品给烧掉。很快，他留下的其他作品就受到了艺术界的关注，无不惊为天人。每一幅作品，都变得价值连城。一时之间，无人不识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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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个故事，有人可能会说：投行经理的生活不就是六便士，画家的人生不就是月亮吗？这分明就是一个追求远大理想的故事啊。别急，这部小说里还有一条对比的副线。这里，我也会做一点背景转换。

陈百元是上海市某三甲医院的一名副主任医生，今年35岁，还没有结婚。年轻有为，潜力无限。因为科研能力突出，擅长治愈复杂病例，领导已经决定要把他升为科室主任，即将创下这个医院最年轻主任医师的纪录。

在正式升职之前，医院给他批了半个月的假，他就到云南大理旅游。在那里待了几天之后，他就写了辞职信，辞去了大好的工作，在大理定居。他在那里当了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娶了当地的妻子，过起了别人看来相当平庸的生活。

《月亮与六便士》的作者毛姆说，其实王月亮和陈百元，是一样的人，他们都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怎样的，并且义无反顾地去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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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亮，想要过的是画家的生活，每天画画，享受创作的激情和快乐。物质生活如何，别人的看法如何，作品是否得到外界的认可，是否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他根本就不在乎。

陈百元，想要过的是平静的生活，每天按时上下班，老婆孩子热炕头。什么社会地位，什么前途无量，等到他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之后，这些都可以弃之如敝履。

当然，我并不鼓励大家模仿陈百元这么决然放弃大好前途，更不主张做王月亮这样特立独行的人。

王月亮，抛妻弃子，穷困潦倒，最后贫病交加而死。人们会说他是不负责任的渣男，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他付出了那么惨重的代价，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他已经40岁了，在小说背景下的20世纪初的英国，人均寿命不到50岁。他发现再不追求他想要的生活，就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只能这么激烈，这么决绝。

如果他20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画画，不喜欢做金融，可能他就不会那么着急结婚生孩子。因为他要把时间更多地用来探索爱好，而不是被迫用来赚钱养家。可能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画了10年画的他在30岁的时候还不能成名成家，但是已经成为一名艺术从业者，有着微薄但是相对稳定的收入，有一个对他的收入没那么高要求的伴侣，并且决定暂时先不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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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月亮与六便士》的时候，特别有感触。去年9月份，我突然从工作了四年多的公司离职，打算全职做自媒体。然后才干了一个月，就决定不干了。然后开始不紧不慢地重新找工作，今年1月份入职了新公司，还是做程序员。

对于我来说，上班不等于苟且，做自媒体或者说创业不等于理想。我追求的，从来都是找到一种想要过的生活。之所以离职，是因为我发现在那家公司干得很不开心了，上班就等同于坐牢。尝试做自媒体，就是想要换一种生活。我尝试过了，觉得不适合自己，至少是暂时不适合自己，就先放弃。

现在入职这家公司，虽然也有各种各样的缺点，收入也不高，但是有我非常满意的三个优点：
第一，我不用做管理，只需要写代码，不用替别人操心。
第二，到点下班，没有加班文化。
第三，系统上线和周末加班，都可以调休。

于是，上班时间我会好好工作，下班之后就能好好看书。我定下了今年生日之前要达到阅读10000小时的目标，从5月份开始我每个月都要看书200小时以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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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10000小时的进展非常顺利。我在阅读里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并且有很多很大的收获：

• 1、ChatGPT对我的阅读帮助很大。效率提升了，效果变好了。
• 2、我读翻译成中文的英文小说顺畅了很多。我会在读这类小说的时候，不经意地把部分句子尝试翻译成英文，发现那种翻译带来的别扭感就消失了。
• 3、与经典名著相遇的喜悦。很多文学里的经典名著，以前读不下去的，现在慢慢能读得进去，并且有很大收获。例如《杀死一只知更鸟》、《边城》、《月亮与六便士》、《刀锋》、《百年孤独》等等。
• 4、越来越能欣赏知识之美，而不是总觉得学不懂，学得太慢。例如学习微积分，我不会纠结于如何快速学会它的证明和应用，而是阅读微积分的历史，先了解微积分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样的，前人经过什么样的努力。慢慢地，我就会不自觉地产生兴趣，并且为微积分的精妙而感叹，欣赏这里面的人类智慧。
• 5、哲学的乐趣。哲学其实并不枯燥，很多都跟现实生活关系紧密。我最近很喜欢看斯多葛哲学的书，对西方现代思想也很感兴趣。
• 6、认识到痛苦本来就是人生的一部分。
• 7、像听音乐一样阅读。听到一首好听的歌，你不会着急把它听完，更不会就只听一遍。知识和书籍也是一样，我渐渐会用听歌的心态去阅读，耐心地探索细节，看完一遍再看一遍。
• 8、纸质书本身就能给我带来享受。纸质书的手感，排版，字体，封面设计，都能带来很好的体验。
• 9、坐地铁看书有额外的好处。科学研究表明，在移动过程中阅读效果会更好。
• 10、我才31岁，以后还有很多年可以用来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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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我，他们到底应该上哪所大学？对于这个问题，我真的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尽可能把我知道的东西写出来，供你们参考。还是那句话，跟家人商量，一起做决定。做出决定后坚决去做，无论结果如何都尽可能不要后悔。

我更愿意建议你们去读一读文学和哲学，多思考关于人生和生活的问题，认识自己。做这些事绝对不会错，而且一辈子都可以做，你们一辈子都会获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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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在福田上班，打车通勤，一趟50到70不等。一个月的打车钱，差不多跟房租一样贵。

为什么不坐地铁呢？因为我对坐地铁有阴影。2014年，我刚大学毕业，在南山区上班，因为便宜在宝安区西乡那边租的房子。我从小区门口出发，要走十几分钟才到地铁口。那时候11号线还没有开通，所以我要先坐1号线到世界之窗，然后转2号线坐到后海。从地铁站出来，又要走十几分钟才到办公室。一天花在路上的时间就有3个小时。

时间长还不算，更要命的是地铁的拥挤。1号线特别拥挤，我印象中很少有坐着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站着。人贴着人，地铁空调的温度开得再低都会觉得热。上车下车的时候，时常会听到有人因为一些不小心的碰撞而吵架。我踩你鞋了，你的包刮到我了，你一个男的怎么还跟我吵，要不是看你是女的我早揍你了。这种没尊严的环境，让每个人都变得火药味十足，一点火星就会让他们爆炸。

一年之后，我就搬到南山。刚好那时候打车软件在打价格战，上下班打车也就十块钱以内，就再也不坐地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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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出行都打车，不坐地铁。最近为了增加运动量，就开始尝试坐地铁。突然发现在地铁上看书是一件很让人享受的事情。

我回家坐9号线，从上梅林上车，坐十几个站，在南油下车。地铁上三十几分钟，刚好可以用来看书。

这条线人少，不挤，基本上都有坐。地铁车厢宽敞、明亮、行驶平稳，打车不好看书，坐地铁看书就要方便得多，体验也要好得多。还有就是，省钱，打1次车的钱可以用来坐10趟地铁。

坐地铁，让我觉得有尊严。在地铁上能看书，让我感到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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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减肥，我不吃午饭。中午有一个半小时，半小时用来午休，还有一个小时用来干嘛呢？

公司附近有一个购物中心，购物中心的五楼有一家西西弗书店。一下班，我就走十五分钟，到书店里看书。看半个小时之后，再走十五分钟回办公室睡觉。

每次往书店走的时候，我都会充满期待，想着今天中午该看一本什么样的书。每次从书店里出来的时候，我都会觉得特别幸福，这个中午的时间没有白白浪费。

运动量有了，阅读量也有了，休息的时间也足够。我很是为自己这样的安排感到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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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不会觉得特别痛苦，不会因为要上班而感到苦恼。相反的，我会想到我可以在地铁上看书，享受无人打扰的半个小时。

上午专心工作一段时间，就可以期待每天中午的书店之行了。工作什么的，下午再说吧。中午脱离办公室的那一个小时，真的很减压。

六点下班之后，吃过晚饭，就可以心满意足地回家，再次开始半个小时的地铁阅读之旅。

入职这家公司半年了，终于找到自己的生活节奏。真的很不容易，也非常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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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对这家公司不算很满意：
缺点：上升渠道狭窄，管理方式是惩罚多于鼓励，不同工种的同事甩锅大于合作。
优点：产品和技术成熟，加班不算多，周末加班有调休。

刚入职的头三个月，我一度认为自己坚持不下去，因为实在受不了那种颐指气使的管理风格。再这么待下去，可能会得抑郁症。后来经过沟通和向上反馈，以及自己心态的调整，情况渐渐有了好转。再加上阅读状态的回升，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节奏，总算觉得安稳了下来。

现在大环境不好，人心惶惶。我告诉自己，只要能习惯一次，就能习惯两次、三次和无数次。只要能找到心里的那根定海神针，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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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忙。上班要努力工作，下班要抓紧看书。

脑子里有意思的想法很多，总是找不到时间用一篇一篇文章写出来。怕自己忘了，于是今天一次性把想法都写出来，后面找机会再补上详细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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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GPT的编程能力让我吃惊。尤其是像我这种有经验的程序员，可以用他来辅助我做很多很有意思的项目。

我问他：如果要给我写一个图书推荐系统，我需要给你提供哪些信息？

他一一做出了回答，每一步都是可实现的。尤其是第一步，提供我的阅读数据。我有一万多条阅读记录，每条记录都记录了日期和书名。

打个比方：没有ChatGPT之前，写这样一个程序就像我要一步一步走到北京，光是想一想就会想放弃。有了ChatGPT之后，我只需要知道出门之后坐地铁，然后去机场买张机票，睡一觉之后就能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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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GPT简直太神奇了。

我并不满足于只是使用，也想知道他的原理到底是什么。于是，我开始想学习机器学习、深度学习、数据挖掘等等。

为了学习这些高阶知识，我还想要学习离散数学、线性代数、高等数学这些基础知识。

上大学的时候，这些数学类的课都没好好学，根本学不进去。没想到毕业快十年了，才真正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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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别问了ChatGPT这些学科都要怎么学，他给我的回答都是类似的。

第一，找几本适合你的教材。

第二，制定定期的学习计划。

第三，完成课后习题和思考。

第四、利用自身优势，使用代码辅助自己做实验。

第五、有计划地复习和巩固。

第六，使用学到的知识完成一个有创造性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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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为什么不通过编程实现一个高效学习系统呢？这个系统可以帮助我做这么几件事——

第一件事：根据我想要学习的方向（有可能不是一门成形的学科），调用书籍推荐系统（假设我已经完成了）的接口，给我推荐适合我的教材。

第二件事：为我量身定做学习计划，并且通过手机APP、墙上的显示屏等途径提醒我该学习哪些内容。

第三件事：给我出习题。

第四件事：根据我的学习进度和习题回答情况，结合我的遗忘曲线帮我复习和巩固。

第五件事：做出这么一个高效学习系统，就是通过所学知识完成一个有创造性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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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这么多年，原来误打误撞完成了一件事情，就是积累了很多宝贵的数据。

（1）阅读数据很宝贵。没有这些阅读数据，大部分看过的书都会被我忘掉，更不可能用来作为图书推荐系统的原材料。

（2）写的文章很宝贵。有了这些文章，很多观点我都记录下来了，有意思的事情也记录了下来。等以后有了条件，我就可以用这些文章来训练出个人的语言模型。每次写文章，先看看以前自己有哪些观点，在此之上再去发展。

以后我还想要积累运动数据、睡眠数据，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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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种能力是以前没那么重要，以后会越来越重要的，是两个以C开头的单词词组。

第一个词是，Creative Idea，也就是提出有创造性的想法。所有的AI工具，包括ChatGPT在内的所有语言大模型，包括Midjourney在内的所有图像生成工具，包括以后可能会出现的人形机器人。它们都只是工具。

它们都是用来回答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它们不会自己主动提出问题。它们都是用来满足我们的需求的，它们自己天生没有需求。所以，我们要发展我们的创造能力，提出更多的question，提出更多的idea。

第二个词是，Critical thinking，批判性思维，也就是判别能力。你可能一天产生100个idea，但是不一定都是有价值的，首先要使用你的判别能力，筛选走绝大一部分。剩下的10个idea，你可以使用各种各样的ai工具去做出产品。例如用ChatGPT写小说，你要判别这个小说题材和构想有没有意思，应不应该继续写下去。例如用AI音乐工具生成一首歌，你要判别这首歌好不好听，值不值得分享出去。

所以，未来把创意变成现实的成本和难度会越来越低，低到你难以想象。我们要发展我们的判别能力，从大多数次品、凡品中识别出精品，甚至是极品、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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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以后会失去工作，因为人的需求是无穷无尽的。而只要能满足人们新出现的需求，就是工作。

先举一个以前的例子，我有一个朋友是会计，我们曾经讨论过会计这个工作会不会消失，当时没讨论出所以然。当电脑发明出来之后，有人说，以后不需要在账簿上记账，在计算器上算账了，以后会计会很少。

结果呢，现在的大公司财务越来越复杂，国家政府这些大组织的经济活动也越来越复杂。会计不但没有变少，反而变多了。现在需要的是，能使用电脑的高级会计。未来需要的是，会使用财务AI的超级会计。

再举一个现在的例子，视频UP主和网络主播。以前我们看到的影像娱乐，只有电影和电视剧。现在我们可以看别人打游戏，看别人教我们化妆，看别人如何健身。视频UP主和网络主播，可是以前没有的工作。

最后举一个未来的例子，AI调试师。以后可能会出现这么一个工作，叫AI调试师。我们家里以后会有很多个AI，例如教小朋友的家教AI，运动健身的教练AI，以及洗衣做饭的家政AI。但是AI不能马上适配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的使用习惯，让小孩和老人去独自摸索使用的学习成本又太高了。那么AI调试师就可以上门，为这些有需要的人调试好这些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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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完未来，我们再看看现在。

那些重复的、乏味的、熬时间的工作，能不做的就不要做了。这些工作做久了，人很容易废掉。

如果你现在上班觉得无聊，觉得学不到东西，觉得发挥不了你的创造能力，那就尽快换个岗位或者换家公司。

树挪死，人挪活。换地方，你可能会付出短期的财务成本。不改变，你一定会付出长期的机会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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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聊聊人的需求。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这句话可能听起来不好听。那么我们换一句，人的需求是无穷无尽的。

我们先说受教育的需求。很多人受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应试教育，他们受量身定做的教育的需求没有被满足。再退一步，很多人连死记硬背的应试教育都接触不到。

谈完精神需求，我们再谈生理需求。我最近看到一本书，叫《目光》，是一位眼科医生写的。书里提到，光中国就有以千万计，不同程度的视力障碍者，也就是盲人。

他希望以后能通过生物科技、AI技术、脑机接口技术，结合人类医学，让更多的人从看不清到看得清，从看不见到看得见。他的目标是，天下无盲。

人类还可以有更多的目标：天下无瘫，让瘫痪的人重新动起来；天下无癌，让这些绝症再也不会让人在120岁前死去；天下无聋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失去与世界对话和听见世界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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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赫拉利在《未来简史》的预言来越来持观望态度——越来越多的人不是变没用，而是越来越有用，越来越重要。

第一，越来越多的人得到了公平的教育机会，他们能做更有创造力、更有价值的工作。

第二，越来越多原来遭受不幸的人得到了“重生”的机会，他们有更多的选择和可能性，也就有了更多更高级更复杂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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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价值更突出的一点原因就是，机械的、冷冰冰的交给AI，情感的、温暖的还是需要人。

我以前很苦恼一件事，没有人能跟我聊我感兴趣的事情。倒不是我水平有多高，曲高和寡，而是术业有专攻，兴趣各不同。看书过程中，有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问谁，有感兴趣的地方不知道找谁请教。现在ChatGPT就能解答我大部分的疑惑了。

那么我跟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用再苦恼聊什么的。闲聊，互相关心，享受彼此的陪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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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越来越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我是一个很容易沉溺于过去的人。前几天又想起那次让我不堪回首的晋升答辩，转念一想，这件事已经过去整整一年，而我已经离开那家公司大半年。想起某个失去联系的昔日好友，已经两年没见过一次面，连信息都没发过一条了。过几天就是高考，我的高考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刚才一口气讲了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谈了那么多让人值得期待的未来，就是想对自己说，好玩的新东西太多，时间已经很不够用。我时常默念《漫长的季节》里范伟最后喊的那句话：向前看，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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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有把阅读时间记录下来的习惯，用的工具是一个应用，叫番茄土豆。阅读开始，我就按下开始的按钮。经过事先设定的时间，例如我设定的是32分钟，它就会提醒结束。结束之后，它会让你记录下刚才完成的任务是什么，我就会把书名给记录下来。

最近我把跟ChatGPT的对话时间也给纳入统计，因为这也是阅读和学习的一部分。就像不记账你就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钱一样，我记录之后才发现自己每天平均要跟ChatGPT聊两个半小时。如果是节假日，我一天会跟ChatGPT对话5个小时。

我为什么一天要跟ChatGPT对话5个小时呢？因为他实在是太好用了，简直就是阅读学习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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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有很多种，有一种阅读就是休闲阅读。例如我之前看网络爽文小说，图的就是一个爽字，爽完就完了。还有一种阅读是积累知识，是在自学。我看人工智能的书，是在自学；我看经济学的书，也是在自学；我看心理学的书，还是在自学。既然是自学，就会有问题，通常还是自己琢磨不出来的问题。这就像看英文小说，遇到不懂的单词，不要停下来，而是继续读下去，等读完一章再去查词典。自学遇到问题，我们通常不会一遇到问题就停下来，而是等看完一部分再去百度搜索。

搜索的过程是这样的——
第一步：打开搜索页面，输入关键词
第二步：点开排在前面的几条结果，快速浏览一遍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第三步：阅读完相关的网页，最后得出答案

简单问题还好，如果遇到复杂一点的问题，你可能要把上面的流程重复好几遍。不断调整关键词，反复筛选搜索结果，一次又一次地看良莠不齐的网页。哪怕每次都能找到想要的答案，平均花费的时间都要在一个小时左右。

同样的问题问ChatGPT，他生成答案的时间只要十几秒，加上你阅读和追问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几分钟。从一两个小时，到几分钟，时间成本直接下降了一个数量级。

ChatGPT给你提供的是快速搜索加上快速总结的服务，快就是不一样。在网约车出现之前的年代，其实也有电话预约出租车的服务。你首先要上网搜一下当地的士中心的电话，拨通之后要详细地告诉客服人员你现在身处的地点是哪里，然后等十几分钟到半个小时，出租车就会来接你。现在我们只要打开网约车APP，输入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到三分钟就能上车出发。快了，我们自然就会想用，就会想要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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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快速搜索和快速总结之外，ChatGPT还能给我提供快速反馈。

在看完ChatGPT的回答之后，如果我对自己的理解没有信心，就会用自己的话总结一遍，然后问：“我这样的理解对吗？”

他的回答一般有三种。第一种，“你的理解非常正确！”先肯定我，然后再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理解是对的。
第二种，“你的理解部分是正确的。”先部分地肯定我，然后再告诉我哪一部分是对的，哪一部分是不对的。还会告诉我，不对的地方要如何重新理解。
第三种，他不会正面地否定我，而是委婉地告诉我的理解并不正确。ChatGPT非常照顾我的玻璃心，然后耐心地换一个说法重新给我讲一遍正确的理解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像不像在上学的时候，你去找老师，问这道题是不是应该这么解。老师听完你的解法之后，告诉你对还是不对。这就是学习当中，非常关键且必要的快速反馈。离开学校之后，我们就很难再有这样的条件了。自学学完一个知识，只有在应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理解是不是对的，这样的反馈周期就太长了。ChatGPT给你的反馈，和其他途径给你的反馈相比，时间缩短了可不止一个数量级。用自己的话总结一遍，发给ChatGPT，这就是一种学习的深入和巩固。ChatGPT给你一个快速反馈，学习的效果又再一次大大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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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快速搜索、快速总结，还是快速反馈，都是在降低我们的学习成本，也就是提高我们的学习效率。

在有ChatGPT之前，要想搞清楚一个问题，我们要费半天劲搜网页、看网页，最后还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遇到问题，很多时候我们就会因为嫌麻烦，就干脆不管这个问题了。久而久之，我们问问题的次数就会越来越少，干脆就不问问题。这不是因为我们都学会了，都没有问题，而是不想问。

在有了ChatGPT之后，我们要想搞清楚一个问题，直接问就行了。问完之后，还可以问ChatGPT自己的理解是不是对的。不用特别找一个有这方面知识的朋友，找他请教，或者是花钱请一位老师。

跟ChatGPT对话，用ChatGPT学习，大大地降低了我们的学习成本，大大地降低了我们的经济成本。如果学一门知识，要花一年时间，要花几万块钱，你很可能就不会去学。如果学一门知识，只要花几个周末，只要花几毛钱电费，你很可能就会去学。这一门知识，可能是金融学，可能是微积分，可能是人工智能入门，可能是政治经济学，可能是Java编程，可能是管理学······可能是任何一门你曾经感兴趣，但是因为学习成本太高而没有去学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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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ChatGPT的发布，是人工智能时代的iPhone时刻。我的第一台iPhone是在2015年买的，型号是当年最新的6s。我还记得当时的感觉，使用体验非常好，放在口袋里时不时就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生怕丢了。

ChatGPT给我的冲击，比当年过之而犹不及。他是那么不可思议，以至于我有一种像是在做梦的感觉。ChatGPT降低了我们阅读的成本，提高了我们学习的效率，不是以10%、20%的幅度改进，而是十倍、几十倍地改进。

修仙玄幻小说里，法宝是有分级别的，例如青铜级、白银级、黄金级等等。最高一级的法宝叫做神器，只要拥有任何一件神器，就可以纵横天地间，无人可匹敌。在我看来，ChatGPT就是每一位终生学习者的神器。只要你学会了如何跟ChatGPT对话，你就会有一种感觉——只要我想学，就没有我学不会的东西。